1
楼曼醒来时，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，屋子里幽幽暗暗，昏黄的灯光影影斜斜，面前是什么她看的很是模糊，头晕乎乎的，全身半点力气都没有，就像被抽了骨头。
双手被绑在床头，全身上下只剩贴身衣物，屋里昏暗不清，装饰倒极是豪华。
这是怎么回事？谋杀？奸害？来新西兰一年，找了好几次工作，数次不得意。今天刚走到这条街，碰到了一个人，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
身子也不能动弹，她害怕恐惧！屋子里漆黑不见五指，她可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，咚咚咚……然而她却也明白不能喊。这屋子很奢华，隔音效果必然佳，留些体力以便逃走。
正在此时，门把有转动的声音。
有人来了！
楼曼立刻闭上眼睛，竖起耳朵……
“人怎么样？”一男一女走进来，对着床上的人细细打量，用着很流利的英语说。
“放心，老板！绝对是好货色，我们的客户必然会很满意。而且她是一个中国人，我搜了她的护照手机，她跑不了！就算被我们设计了，她也没有办法。”
她庆幸她家底不差，父亲为了面子逼着她学习英法语言，以免让外人知道他的女儿连个英语都不会，岂不丢他的人。
肥肥的女人走上去，在楼曼的腰上摸了一把，眼露赞叹之色：“很好，干得漂亮！”
随后又对着楼曼说，“是你倒霉，谁让我们的人手不够时，而你又撞到了枪口上来。我们不会要你的命，只要你在我们的控制下生下齐总的孩子，自然会放你走。谁让你这么符合齐总的条件呢？还是一个东方人……呵！”
楼曼惊骇，他们……在借腹——生子？齐总，他是谁？他们竟做如此……丧心病狂的事情！早听闻这新西兰有一个专门机构，对于那种心理扭曲不想结婚却又想要孩子的男人，提供生子服务。
只是没想到……她们能大胆得，竟朝着一个路人伸手，强迫做这种事情！
想想……全身直冒冷汗，一种惧寒从体内一下子渗透！
“老板，要不要喂点……”男子道。
“不，不要情药！会对小孩不好！”若是婴儿不健全，客户会来找麻烦。肥女人走上去，对着楼曼的脸，啪啪，四巴掌！
楼曼被打得眼冒金星，肥女人打到她的耳根子了，头晕乎乎的……这下无法再装下去，眼一睁想理论一番，那女人抡起巴掌，啪啪又是两巴掌！
楼曼直接被打晕了过去……
肥女人甩甩手，露出阴狠又胜利的笑来，“去告诉齐总，人已准备好，相貌堪好，身段曼妙，基因甚好，甘愿为齐总生下孩子，让他即刻来。”
房间里一片黑暗，伸手不见五指，脸肿烫得厉害，头也晕乎乎的。但她的神智是清楚的，能感觉到身上压着一个人，他的唇舌游走在她的颈肩胸口……
“不……”声音沙哑如脚踩枯叶，喉咙也是干疼得发紧。这声音在男人听起来，全然没有拒绝的意味，反倒是邀请，是性感，是诱惑。
房间里有檀香点着，幽幽飘来……竟让人如此无力。
楼曼连个胳膊都抬不起来，眼睁睁的看着身上的男人脱了她身上唯一的遮盖，扯下她的小裤……那略带一丝沁凉的手在皮肤上缓缓游来，手法老练，挑逗蛊惑，对于楼曼来说，却如刀割！
孱弱的肌肤能清楚的感觉的到他的手指带来的丝丝颤栗，手腕上的手表在被单上蹭来蹭去，露出了手表下的皮肤，一条长长的刀疤，丑陋至极！
“害怕吗？不要怕……我会轻点。”男人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，流利的英语，缓慢而磁性，如指缝里的细沙，一声声撩着你的神经。
“放开……放开我……”楼曼只得如此请求，陌生的触感让她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，泪眼朦胧，心底瑟瑟发抖。
“不可能！”男人如此说着，斩盯截铁！同时头迅速低下，把她的尖叫声抵在了喉咙。
很疼，好像腰断了一样！直达神经末梢，脚趾都疼得卷缩了起来。男人一刻都没有停，越来越狠，撞击到她的身体里……
她死死的咬着唇，才能不去尖叫！不，事实上，想叫也叫不出来！
只是手腕下的那处疤，却蹙然间疼了起来，随着心跳，随着男人的抽动，一跳一跳的疼。
“唔……”那种声音，从男人的喉咙里迸发出来！
停下来，停下来，不要……她呐喊，撕吼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！
纤弱得如风中飘零之花，随着他……摇摆，飘荡。
男人终于睡着时，天已然泛起鱼肚白。
折腾了一夜，终于停下来了……眼也肿了，昨晚好像有种要把这一辈子的泪都流干的劲头，吼不出来泪却默流千行。脸上依旧没消肿。她撑起酸软的身子，每走一步，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双腿间流下来的肮脏物。
恨，怒，耻，种种涌上心头！
握紧拳头，唇咬得出血，她才能克制不杀人的冲动！
她回头，薄曦之间，她看到了男人的脸……
楼曼一下子如遭电击！愣愣得站在那儿，一步都动弹不得！
他的容貌印在晨光中，似近似远……却如千里外破势而来的竹尖，撞击在她的胸口……
楼曼脸色苍白，好半响才巍巍颤颤的穿好自己的衣服，夺门而出……
2
四年后。
威尼斯。
“症状明显减轻，心律肺动脉正常，胸部X线片可见肺动脉段也恢复，肺血OK，看来已经自愈。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，好好休息，暂时不要做剧烈运动。”医院里医生拿着医单子，先是对着楼曼说着很流利的英语，然后移向楼曼身边的小女孩，宠溺的摸着她的头。
楼曼大大的松了口气……悬着几年的心终于落下来了……女儿半岁时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——房间隔缺损。幸好逢隙不大，有自愈的可能！但若是三岁以前还没有自愈，就得接受手术！
三岁多的孩子，她实在是不忍心把她推向冰冷的手术台……于是，等了等。
这一等，很值得！
终于……好了！
“谢谢你！”弯身，鞠躬，楼曼咬着唇，心里有一股情绪在沸涌奔腾，以至于说出来的话有丝颤抖。医生拍拍她的肩，以示安慰。
医院，阳光明媚倾洒开来，树梢间似乎能窥视到天空中飘浮着一层五彩缤纷的气泡。
大腿被抱住了，她低头看到了一张扬起的粉嫩的脸，圆滚滚的眼睛，闪动着异样的光采……
“妈咪，我的病好了么？”小五的声音很软，一直软到了楼曼的心里头。
她心里一颤，一把抱起她，“是，小五的病好了，但是依旧不能跑，不可以乱吃东西哦。”
“好！”小五抬起短胖的手指，拍打着楼曼的肩膀，随后一下子爬上去。唇抵在楼曼的耳上，软似棉花糖的嗓音直击楼曼的心脏：“妈咪你说过我的病好了，你就带我去找粑粑……你不能反悔哦。”
她簿软的唇扫过楼曼的皮肤，那种触感瞬间就如一个硬物抵在了她的胸膛！呼吸渐缓！
她没有说话，抱着小五续朝前走。
小五的爸爸……那一幕又在脑海里回放，她找工作被绑，被破身，被打，被关，被迫怀下小五。逃出来时情绪太过激动，又跑了很长一段路，导致早产。她没有对小五隐藏她的父亲，甚至告诉了小五，她的父亲是谁……只是你现在身体不好，不可以长途跋涉。
小丫头，果然一直记得。
或许因为小五觉得病好了才能去见粑粑，所以相当配合医生的嘱咐，所以才自愈得那么快。
“妈咪……怎么了？不可以么？”小五见妈咪没吭声，着急得两手紧紧圈住楼曼的脖子，眼里一片期待。
楼曼依然没有答，一直朝前走……
走到门卫室时，她突然停住了脚，身体一僵，目光似被吸住了一样！
门卫室前有一个放报纸的架子，最上层，第一张，英语标题，商氏太子爷于8月8号与女友永结连理，下面的整整一个版块都是他和她。
男人一身宝蓝色西服，意气风发，眉狭飞入鬓，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镜头似笑非笑，隐隐带着一股邪气的张狂！他的长臂搂着怀里的女人，而那女人一身洁白婚纱，精致的面容，透着不食人间灯火的倾城，美得眩目。
楼曼的目光在照片上移动，最后定在男人的眼睛上！
一双极有魅力的眼睛，如千山皑皑之雪，一览无遗，却又像暗藏千军万马！一不小心，便被撕扯得尸骨无存！
“妈咪……”小五委屈的喊了声，完了……妈妈肯定又不同意了……怎么办，她真的很想看粑粑嘛。
“好！咱们去找粑粑。”楼曼这次没有迟疑，声音干脆利落！
八月八号，那不是后天么？
后天！她丰润的唇微微一勾，寒冷，讽刺！
抬头看向天空，树梢上的五彩气泡似乎正在慢慢的变淡……最后变成了一片白，苍苍的白！
小五高兴极了，抱着楼曼狂亲几口，激动得在妈咪怀里扭来扭去……
这一扭，小五就看到了架子上的图片，看到了——他。
小五一下子叫起来：“那不是我粑粑么？粑粑，粑粑，我是小五，小五哦……”
此时，楼曼却抱着她快速走了出去！
那张脸离小五越来越远，小五短短的小手依旧在空中挥舞着，“粑粑，小五马上就来找你啦……哈哈，粑粑……”欢快愉悦的嗓音在街上飘浮，久久不散……
“妈咪，我看到粑粑了哦……咱们快去找他！”
小五已经迫不及待……
中国A市。
碧水龙城娱乐会所。
强势的DJ音乐之风开始灌入人们的耳膜，领舞台上，只见一女子腰身如灵蛇一般挥洒自如，妸娜多姿，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，秀发随着她的肢体在空气里尽情的舞动，流风回雪，轻舞飞扬。
一片纸醉金迷，灯光筹影，尽是灯红酒绿的疯狂。
酒吧的一角，灯光昏暗，男人拿着酒杯有意无意的呷着，余晖映在他的眼睛上，如江南水彩画般的流畅线条，层层渲染，迷人到了极致。纯白色简约款衬衫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，尊贵中透着让人不易亲近的冷漠。他半眯了一下眼睛，放下酒杯，准备离开了。
这时，一个男人猛地爬到他的身边——戏虐的声音响来：“老商你这才来一会儿，就想走了？”声音很随意，如细水长流。
商景被他拽得只有重新坐下，扫了他一眼：“我还有事。”
乔少枫邪气的勾勾唇：“也对，你明天就要结婚了！”他扬了扬好看的浓眉，一掌打在桌子上，“哼！老子连个马子都没有呢，气死人了！”
商景没吭声，目光斜斜。却正是在这不经意间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，如瀑布般的乌发一泻而下，用了一个发箍，露出了整个饱满的额头，一袭吊带短裙把她身上的优点表现得淋漓尽致！如蝶的锁骨，高耸的胸部，不盈一握的纤腰，笔直修长的美腿……
很美，没有刻意的去装束自己，很淡的妆，越发显得五官的出众，踩着优雅的步子……慢慢走来。
然，纵是如此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，也仅有一秒！
只是一秒！
“不行了，我得去方便一下，你不准走！咱俩一起……”乔少枫皱着俊眉，捂着肚子就跑了出去。
商景眉都没眨一下，因为他不会听乔少枫的话，他要走！
身子还没动，啪！一双纤白的手撑在了他前面的桌子上，弯着腰，一双明媚秋水兴意盎然的看着他，里面透着一丝不怀好意。
商景看着她，琉璃般的眸子犀利如X光在她的身上扫了一遍，簿唇一勾：“身高，胸34B，腰57，臀84，体重约！小姐，长相身材不错，可在我眼里你——尤其丑！”他的动作没有动，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，一双眉宇浓黑桀骜得犹如海边的飞鸟，隐隐透着嚣张与凌厉！
由于对面的女人弯着腰，他的目光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她白嫩的胸，他淡淡一扫，后再也没看。
楼曼只是看着他，眼眸未眨，心里早已波涛汹涌！
那一年……黑暗的房间，她全身无力，他威猛如兽……他拍拍屁股走人一派潇洒，她受制于人受尽辱骂，如今竟是样的方式见面，他竟是这般的平淡，而她，竟还要保持微笑，竟还要波阑不惊。手掌猛地握起来，两秒后，又忽地松开。
她同样学着他，红唇慢慢一勾，一串美妙的字符便溢了出来：“商景，商氏挂名总裁，商家大少爷！29岁，身高，体重，胸围93，腰73，臀97，A型阴性血，弟弟商柏荣，未婚妻李颜月……”
商景眸子一眯！温度顿降！
楼曼继续道：“你还要我继续说么……”她的目光落向了他两腿间，绝美的红唇勾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孤度来，“你的小弟弟硬时20，软时……”
猛地！
她的身子受到一股强大的拉力，整个人从桌子直接飞起来，跨座在他的身上！他的大手扣在她的腰上，宽厚的大掌隔着衣服透着一股灼烫！
近在咫尺，他的目光冷如暗夜雪狼，范着幽幽绿光！
“你敢调查我？”声音嘶哑低沉，那样的眼神，如一只吃人的兽，危险，震慑！
而楼曼……却是扬着下巴，直直望时他的眼睛里，眨也没眨！靠近他，身子软若无骨的跌向他的怀抱里，手摸上了他的衬衫纽扣……
“钻石王老五谁不想调查你？再说，你一眼看出了我的，我就不能一眼看穿你？”楼曼浅笑，声音清脆！
商景看着她，深若寒潭的眸子什么都看不出来。尔后，他蓦然勾唇一笑，露出森森白牙来，如狼的獠牙，“你一眼看穿我？是么？”提高的尾音，如沙子洒在树叶上，沙沙的声音，动听，魅惑。
楼曼刚想发话，他扣在腰上的手突然伸进了衣服里面去——两手朝着两边一个使力，嘶！
衣服尽数撕碎！
他掐着她的下巴：“既能看穿我，那么……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？”
楼曼挺直身子，没动。
“我不喜欢带着目的性的来接近我的女人，尤其是你这样——下三滥的女人！”商景说完倏的拽下了她已经解下他三颗纽扣的手，起身，双手一抛！
楼曼飞了出去，砰！
光源中心，一个只着贴身小衣裤的女人突然摔了过来，发丝就像一张幕布一样飘下来，而她就倒在那块幕布中………众人惊呆了，这是什么情况？
3
然而这种诧异不过持续了一秒，女人已然站了起来！
精致的脸上是一派从容得体的笑，在地上捡起同她一起飞过来的衣服，只剩两条布料。她拿了一块大的，把胸围了起来，在胸侧打了一个结，这种没有规矩的穿着，没有狼狈，反倒给她增添一种无法抗拒的风情！
腰以下的部分全都露了出来，肤色白嫩如剥了壳的鸡蛋，手如柔荑、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，她就那么站着，光照在她一个人的身上，风情万种的撩人姿态，不食人间烟火的娴静，从来不知这两种气质参在一起是如此的让人……欲罢不能。
酒吧里的人都停了下来，眼睛同一聚在她的身上……
想靠近时，看到暗处缓缓走出一个男人来，于是想靠近的念头瞬间瓦解！
白色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，性感的胸膛若隐若现，颀长的身躯缓缓走来，在人群中，在注目中，他就像是战场上气吞山河的将士，面色如霜，气质冷冽！
走过来连看也没看楼曼一眼，径直朝着外面走了出去。
“慢着！”楼曼走上前，姿态很从容，丝毫没有被自身的情况而感到不适。
“咱俩打一个赌如何？”她拦住了他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打赌？”目光一垂，看向她的胸口，讽刺的道：“就凭你这34B的胸？”
“呵，你得意什么。你身边的女人胸大只是别的男人替你养大的，这也值得你如此骄傲？”她立刻回击，目光明亮！她又立刻追击：“只是和你打个赌而已，你怕什么？听昨天你说就要结婚，咱们来一个赌，就赌明日你这婚会……玩完。商大少爷，堂堂七尺男儿，在这种公共场合，应该会为你撕了一个女人的衣服而做些赔偿！”一气说完，完全不给商景说话的机会。因为她知道，商景已经在怒了，若是停了保不齐他又要做出什么事来。
商景眸子微眯，细细儿儿的眼睛里潋滟锋芒！双手插入兜里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。她纵是穿着高跟鞋，也矮他一个头，姣好的面容，眼睛如水墨江南雨后的风韵和清澈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，毫无退让！
许久没有见到过这样通透的眼睛了，许久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和他这样肆无忌惮的直视了……心思一动，突然有了丝小小的兴趣……性感的嘴唇含着似笑非笑：“好，我就陪你赌一把。”
下一秒——他却肠子都悔断了！
“很好！商总果然有魅力！若是有人阻拦了你的婚礼，你可得毫无条件的离开，不得娶李颜月为妻！但是现在——”楼曼说着突然把手伸向了商景的胸前，两手快准狠的一下撕开了商景的衬衫！
“我得要一样东西做为条件。”撕下他的衣服，披在身上，拨腿就跑了出去，动作流畅，行云如流水！
商景上身光了，看着门口，牙咯得直响，深沉的眸子有一种被挑起的征服，跃跃欲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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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氏太子爷的结婚宴，那可谓是空前绝后！一瞬间，新闻媒体尽是商氏的各种报道，把商景夸得神乎其神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
年少多金，帅气俊朗，感叹——新娘李颜月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才嫁给了钻石王老五！
李颜月，商氏高管的女儿，名牌大学毕业，通情达理，善解人意。无论是放在家里，或者带出去都长脸面，娶她……对于商景来说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儿。
因为，李颜月是他的女朋友。
因为，他到了结婚的年纪。
因为，爷爷想让他结婚。
仅此而已。
当然，商景自认为他会是一个合格的丈夫。
二小时后，仪式开始。
两人如美如神作。一切已准备就蓄。
牧师发问，新人作答。按照一切的结婚礼仪一样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……男女主站在神父前，光是背影便足够如诗如画。
正在神父致词，婚礼高潮时，酒店大门突然被推开来！
哐啷一声，回声激荡！
一个女人牵着孩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……商景看到她的第一眼，眸色一怔！
她果真是来了……
楼曼穿着桃红色针织衫，蓝色牛仔，休闲鞋，高挑靓丽被她这一身活力的打扮彰显得滴水不露，一头青丝全部绑在脑后，面容干净，如雨后的桃花，绚丽却又迷人。
而她身边的小女孩，略微显胖，粉嘟嘟的漂亮极了，圆滚滚的大眼睛瞄来瞄去，尽是新奇及兴奋。
“商少爷，我——来了。”她站在离商景二米远的地方，看着他，露出胜利的微笑。
李颜月有些疑惑，看看商景又看看楼曼，却没有发问。
商景站在台上，一袭白色西服，俊美如斯，发丝随意蓬松，张狂着他的意气风发！眸，淡淡一勾，并不言语。
楼曼走近几步，“我只是给你送个礼物，大礼！”把小五朝前推了一步，“你的礼物，来了。”
小五被母亲这样一推，从观赏中一下子回过神来……
看着商景，眨巴了几下眼睛……
哇！那不是她的粑粑么？妈妈给她看粑粑好多好多的照片……
不知怎么的，小五突然大哭起来，扑到商景的腿上，张着手臂要求抱抱：“粑粑，呜呜……粑粑，小五可找到你了……我我……呜呜……”委屈，酸楚。
为什么别人的孩子都有爸爸抱，有爸爸宠，有爸爸陪，而她却没有。
小五哭个不停，抽抽咽咽，话不成句。
全场哗然！
李颜月，商家的人，宾客们……
商景俊脸一沉，蔑视的扫着她：“这就是你的把戏？下三滥的把戏？”
楼曼冷笑：“把戏？你果真是把什么都忘了。四年前你去过哪儿还记得么？你做过什么你还知道知道么？是不是把戏你应该清楚！”
李颜月一听这话，有丝呆滞。
商景却推开了小五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让小五愣了一下……毕竟是小孩子，是极其敏感的，知道谁喜欢她谁不喜欢。
他朝着牧师宾客及父母们鞠躬，在众人诧异之中拉着楼曼拐到楼道处。
阴暗的目光显示出他的极度不愉快，双臂一撑把她锁在墙壁与自己之间，语气阴凉无比：“记着，我过往的女人中没有你这么一号女人！看来你还真是……”
“我叫楼曼。”楼曼截住了他，报上了自己的名字。显然商景……对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！无论是五年前还是四年前……她慢慢握紧了拳头，眼睛却没有在商景的脸上移开，紧紧的，不放过一丝一毫……
商景在听到这个名字时，明显一怔，接着是不可思议……
楼曼想起那些往事来，心里一痛。一刻都不想多呆，抽出一张纸甩给了他，“你若是想找我问个清楚，我欢迎你来，我想凭你的能力，必然能很快的找到我的下榻处！小五是你的孩子，欢迎你来调查！但是，这婚你怕是结不成了。”楼曼从玻璃处看着前方大堂……
台上好几个穿着华贵的人围着小五，宾客们也是骚动不堪，新娘倒在父亲的怀里，泪流个不停。
呵……真好。
商家是出了名的爱面子，今日她没做什么效果，只是把孩子带来而已……你们竟已然大乱，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？
楼曼狠狠一笑推开商景，出了酒店。
商景看着那张纸上的字，久久无法回神：DNA亲子检验报告！
A医院医学检验中心，基因鉴定所DNA检验报告书……检验结果：父系可能性为99.%。医院医学检验中心。
这不是假的，因为上面有他医师舅舅的签名。
丽宛酒店。
楼曼盯着前面的电脑，她投出去的股票刚刚收盘，趋势陡高的股指让她赚了万美金，然后点击进到自己的交易平台，抛售，发布，钱已进帐。
又浏览了一下股市，貌似最近期指不怎么稳，买升买跌都不安全，还是收手为好，她不贪心，刚刚的万美金够她和女儿生活好一段日子。
打开电视关于今日商景结婚的消息音讯全无，一点风声都不见！这是她预料到的，商家怎么着也不会允许把这样的消息给报出去。儿子大婚，却有女儿前来认父，呵呵……多好笑的戏码。
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，二个小时已过……
丰润的唇，勾出一个胜利的笑来！
看来……她该好好收拾收拾一下，迎接劲敌。
关掉电脑，刚起身外面已响敲门声。
速度够快，她挑眉，算是对商景的赞赏！
刚打开门，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子扑过来，“妈咪……我把粑粑带来了，宝贝棒不棒？”扬起一张灿烂的笑脸，声音柔柔腻腻，把人心都要融化了。
“宝贝最棒了！乖，看电视去！”
小五一听此话，立刻撒开腿丫子就跑，看电视去啦！
“原来是你！”商景眸眼微眯，走在路上便想起了这个女人，脑子里已把这个女人的资料给过滤了出来。楼曼，楼氏千金，五年前一个胆小如鼠的女人，和他说一句话脸都会红透，唯唯喏喏，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因为喜欢一个纨绔子弟，而遭拒绝后割腕自杀，后来再没有了踪影。
若不是听说她自杀那事，商景怎么着也不会记得住她。楼氏在商场也算是有些份量，当年这事儿闹得可欢了，一度成为大众的闲话余谈。
楼曼笑得艳丽，一双层次分明的大眼，直视着他：“商总，我真荣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。”
“当然！并不是每个女人求爱不成反而求死！”对于讨厌的人，商景向来不留口德！
楼曼搓搓手掌，忍着怒气：“几年不见，商总还是这般犀利！”
妈的，真想赏他几脚！
商景的簿唇勾出一个讽刺的笑来，“一只胆怯的小老鼠，如今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。”
他大刺的落坐，毫不拘泥。那岭峻的样子给这房间增添了一种无形的压迫！眼眸如钩，锐利如夜狼：“我和你五年没见，却有一个三岁的女儿，谁的种？”
“估摸着是禽兽的吧……”楼曼淡淡一句，拳头却在身侧握成拳！该死的，他竟然什么也不记得了……忘得一干二净！
此时一个软软的嗓音飘过来：“我妈咪说，我粑粑早下了十八层地狱……”
“女儿你说错了，现在是十九层。乖，看你的电视。”
小屁孩的脑袋终于从海绵宝宝的脸上移过来，疑惑的看着商景：“咦？我粑粑从地狱下面爬出来了？”
“宝贝，他迟早还会下去的。”
“哦……好吧，我看电视去了。”小家伙眨巴了几下眼睛，天真无邪。
商景：“………”
4
楼曼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，双腿交叠，朝着桌子上一撩，靠在沙发上随意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靠着。那股子随性，那股子洒脱……
让商景以为看错了人！
在他印象里，唯唯诺诺，小声小语，知规知礼，端庄贤淑的楼大小姐，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！哦，不。就凭昨晚，那也不是五年前的楼曼会做出来的事。
她的眸子睥睨着他，眼神里的无所谓及倨傲，更是陌生！
此时的商景没有太多的心思与她玩，他知道人终究会改变的，只是时间问题。
“既然不是我的种，那么今日之事想必楼大小姐，有一个让我们大家非常满意的解答！”他握紧拳头，直视着她，深眸如潭，尖利如刀！若是楼曼不说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来，他准会掐死她！
“能有什么解答，就是不想让我讨厌的人过得舒服而已。”楼曼扬了扬下巴，潋滟光芒毫不保留！
商景眸色一凛，寒气渗出！
一双如在玛瑙中浸泡过的眸子，如盯着猎物般盯着她，锋芒阴鸷！
“商总裁这么看着我做什么！生气啦？你紧绷的表情让我感到……很荣幸。”
如她预料的——他火了！
星眸中，丝丝火光窜起！
他迈着长腿走到她的对面，犀利的眸子似能洞察一切！
“你以为来一个孩子就能破坏我的婚礼么？自作聪明！”他直视着她，眸光冷冽得似能撕了她一样！说着直接打开了手机，拨号码，“吩咐下去，半小时后，婚礼照常举行。我会去讲解清楚，让宾客们勿急。”
楼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，清丽的容貌上有着如莲般清寒的笑，“商总别在自欺欺人了。你能从婚礼上离开，这足以说明场婚礼你根本不想结！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，孩子叫了你爸爸。你可没有出声否认。再者，我们有赌在先！再者，商总以为……你进了我这间房，你能出得去么?”
商景微眯着眼睛，“你说什么？”然而他不得不承认，楼曼的这番话在在他的心里起了一丝震荡！
他的心思百转，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！
楼曼还没有回答，商景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。
“说。”簿唇内吐出一字。
“少爷不好了，李小姐伤心过度晕倒……老爷大发雷霆，让你即刻回来。”
商景一怔，随后一阵懊恼！
“我立刻回来！”商景再没看楼曼一眼，转身离开。
而楼曼却没有阻止……白皙的脸上反倒有一抹得意的微笑！
商景站在门边，怒气已然频淋边缘，一触即发！
不知是开空调的原故还是什么，只觉得他的周身寒气逼人！
“把门打开！”从牙缝里崩出这几个字来，彰显着他的忍耐力已到极限！
“别开玩笑了，这酒店是林氏产业，我得庆幸我那冷血的父亲没有把这间房当成客房。智能电子锁，没有我的指纹，它开不了！”是的，她的父亲……冷血的父亲，医院里危在旦夕，父亲没有来看她一眼！唯一的一次来看她，就是来赏她一巴掌，然后让她滚出林家，并扬言与她断绝父女关系！
她能住进这房间……说明，她父亲还有一丝人性不是么？
商景几步窜上来，语气冷如急风，“我不介意把你的手跺下来！”
说着一把拽过楼曼，五指如钳，拖着她朝着房门处走去！力道之大，楼曼根本就抵抗不了，更不说是一个怒气膨胀的男人！
“开！”
“你觉得可能吗？商先生！”楼曼毫不示弱，手握成拳大拇指藏在手心中！
“有何不可能！”商景掰开她的手指，这个女人力气倒也不小，商景着实费了一些力。手掌拉开，朝着仪器上按去!
却在手指要碰到仪器时，楼曼突然把手一偏……
兹——
手刮到了仪器的棱角，指肉刮破，鲜血顿时流了下来！
“我不会让你走的，我说过便能做到！”她眉目凌利，满是绝决！十指连心，疼痛钻心，然而对她来说这真的——算不了什么。商景给她的痛，远远比这一个手提头要强得多！
商景只迟疑了一秒，砰地甩开了她。
“你真恶心！”
楼曼被推得踉跄几步，后腰撞上了桌角。她忍着疼，挺直腰杆，“恶心吗？不过刚刚开始而已。”她与他……这只是一个插曲而已，更‘恶心’的还在后面。
“妈咪，你怎么流血了？”小五听到声音跑过来。
“妈咪没事，小五到屋里去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可以出来。”楼曼缩了缩手指，躲着女儿。
“哦……”毕竟是小孩子，听妈妈这样一说就信了。走前不忘‘警告’，“我告诉你哦，不许欺负我妈咪！否则，你就……就……下十五层地狱！”咦？十九过了是十五吗？
小脑袋晃了晃，好像不是啊……妈妈上次教她数数时，好像不是这样的。
她看了眼妈妈……表情好凝重哦。最重要的是，妈妈没有纠正她，嗯！十九后面是十五，看来是对的！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玩了！
商景凌利的眸子直视着她，簿唇勾动：“孩子是谁的，我会再做考证！而你——纵是改变，但骨子里的下贱也没有降低分毫！”他说着突然伸手揪下楼曼的一根头发来，拿着头发直接插入指纹识别哭的凹槽中，轻轻旋转。传感哭发出滴滴的回响，紧接着智能应急钥匙启动，一块小小的液晶展亮了，提示输入密码。
商景就在上面输了八个八，门一下子弹开！
楼曼很是意外，商景的动人做得太快，且得心应手行云如流水，干脆利落！
待她想上前阻止时，刚走一步，门乍然间弹来，她整个人蹙然倒地！头重重的磕在地上，晕眩袭来！她发怔间，商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，神色厌恶至极：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愚蠢！”随后大跨步离开！
楼曼呼吸有急，他怎么会如此简单就解开了这锁……
躺在地上的角度，刚好看到门锁的拐角处，一个扭曲的S贴在锁侧。
S……这是商家产出来的东西，怪不得。他用一根头发干扰了拒真率，输入的是出产原始密码。
她握了一下拳头，忍着拳头站起来，唇角勾出一个清冷的孤度。收拾收拾，下楼，准备继续作战。
商景坐电梯直达一楼大厅，半途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颜月怎么样？”
“李小姐刚刚醒来，夫人在劝解，一直喊着要见您。”结婚礼上，自己的新郎突然冒出来一个三岁的女儿，新郎抱着女人儿独自史上了，一般人哪受得了。
商景眉头微皱了一下，随即收线。
此时，电梯门已开。
一团阴影照过来，商景缓缓抬头……电梯门口，一排保全堵在了电梯口处！
他浓眉一挑，不想……那个女人竟然还有这一招……
“让开！”他双手插入口袋里，斜斜的道。
酒店里人来人往的，尤其是统一服装的保全聚在一块，更是引人注目。
也幸好，几个保全挡住了商景。
“怎么，要动手么？”商景微眯着眼睛，深邃的眼睛迸发出危险的光芒！
“对不起先生。您闯入楼小姐的房间，我们有权怀疑你图谋不轨！”
商景冷冷一笑，跨出长腿，直逼那说话之人！
气势难挡，那保全下意识的后退一步！
商景趁着这空挡，直直走了出去！笔直潇洒的背影生生给人一种凌利感！
“先生……”保全继续上前。
却突然间，从另一边冲出来一个女人，猛的扑到商景的怀里，纤白的手臂圈着他的脖子，就那么吻了上去……
这一幕，发生的很快！
包括，商景也是毫无防意！她扑来，她吻来……
软软的唇贴上他的，那一刹那，商景如遭电击一般！略微丰润的唇，没有涂任何唇膏，软得不可思议……
怔忡的那么瞬间，楼曼已然退开来。
而手臂依然挂在他的脖子上，媚眼如丝，“亲爱的，早去早回哦。”
声音不大不小，却足够让身边的人听到……
两人相貌出众，男俊女俏，尤其这男人还是商氏大少爷，而他此刻本该在结婚礼上……结婚当天会情人？还众目睽睽之下依依不舍？围观的人不小，不禁一阵唏嘘，这男人……啧啧。
然而却又不得不说，这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，如江南油画般的赏心悦目。
商景的怔忡在她的眼角的笑里，一点一点的消失！
取而代之的是蹭蹭窜起的火苗，山雨欲来！
“楼曼，我发现你不仅恶心，竟然还——下贱！”簿唇一张一合，话语讽刺至极！说完大力的一把拉下楼曼的胳膊，就这么大力一甩，转身走了出去！
商景是真的生气了，所以力气不小。以至于，楼曼脚一崴砰地一下被推倒在地上，高眼鞋在地上刮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来。
来往行人指指点点，有错愕的，有同情的，大多的却是畅快的！
一个破小三，人家都结婚了还要缠着他，自作孽，不可活！
然而让他们惊奇的是，这个女人……竟然完然没有任何异样的起来了，不忘对着保全说，“辛苦了。”言词简骇，眉宇间却又有一种领导的即视感！
随后她昂着头，大摇大摆的进了电梯……
脚裸特疼，一靠近电梯她那只脚就无法着地，该死的，商景下手真狠！
兀自沉痛了会儿，她放下脚，双腿挺直，没有靠向电梯壁，对着前面的镜子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来。
她有家，她的家在这个城市是名门望族，然而她又没有家，因为——她回不去，进不了。
她是个没有依靠的人。
疼，也给我忍着！
泪，也得咽回去！
出了电梯，一眼就看到房间的大门开着，她当下有丝不好的预感……为了女儿的安全，她在追商景时，确定关了门！
脚疼也没有任何趔趄的冲进屋里，电视还开着，海绵宝宝还在欢乐的蹦着，唯独没有人。
5
车里，商景单手扶住下巴，看着窗外风景如梭。窗上倒印着另一头一个粉嫩的小女孩，开心的玩着她的动物拼图。
“粑粑，这个怎么拼哦？”小奶娃奶声奶气的响在车厢里，柔软的声音让司机都情不自禁的弯了唇。
商景侧头，“我不是你爸爸，你知道么？我和你妈妈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不想疼我……”小五可怜兮兮的道，举着个拼图，巴巴的看着他。大有‘要是你不疼我我就哭给你看’的节奏。
商景抿了抿唇，这孩子长得很漂亮，双眼皮清晰流畅，眼珠子黝黑明亮，鼻小巧挺立，樱桃小嘴，软软的包子脸，这种就像是受了惊的洋娃娃，纵是铁石心肠也不忍心。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粑粑……你真好。”小奶娃一下子笑来，两个浅浅的梨窝，如天使。
商景收了些戾气，有些无奈：“对生人……你不怕？”
“才不会，我妈咪说你就是我粑粑，会保护我的……”
小五才三岁，吐字却极为清晰，一句话说得很完整，意思也到。这让商景倒是有些佩服楼曼来，把她教得好，当然这并没有减少她一丝的下贱！他和楼曼不可能会有一个孩子！五年来，他一直在国内，鲜少出国，更不会在外面随便找女人。而楼曼……哼！就算是躺在他的身下，他也硬不起来！打心眼里特讨厌这种唯唯诺诺的女人！
“这孩子，真聪明。和少爷小时候一样，少爷三岁的时候也是这样能说会道哦，头脑清晰，说话明朗。”司机阿伯适时的插进来，他是商景父亲的司机，看着商景长大的。
商景从后视镜上扫了司机一眼……司机立即噤语，知道自己多嘴了！
“爷爷，我三岁半了哦……”
***
楼曼一路冲到商氏大宅时，已是华灯初上。
商氏大宅灯火辉煌，一片灿烂，光影闪烁，影影灼灼。
这大宅，五年前她来过一次……当时胆小不敢乱看，因羞涩错过了好多风景。而如今……她为女儿，风风火火而来，依旧没看。
然而她却嗤笑，来商家就像进皇宫一样，三请四报，最后才见到皇上！
想来，还真是搞笑。
“你就是小奶娃的妈？”一花甲老太雍容华贵，端坐在沙发上，一进门便质问她。
楼曼知道那是商景的奶奶，于是也就恭敬的答，“是的，奶奶。”
老太朝她上下打量了番，紫色针织衫，蓝白牛仔裤，长发一泻而下，打扮很小清新。眼神看得出来有丝焦急味，却也没有过于急迫的乱看，倒是有礼貌。
她的眼神很明亮，黑白分明，清澈见底，嗯，她老人家倒是喜欢。
让楼曼想不到的是，老太太打量了一番后，突然欢天喜地的奔过来，拉着她的手，笑得煞是慈祥，“来来来，快座。”她老人家不喜欢商景现在的女朋友李颜月！
一看就是狐狸精，装出来的柔弱，看那样子就烦！
偏偏这商家一家老小没一个听她的，尤其是她那死老头子，偏要孙儿娶姓李的，说是她能帮景儿打理公司！
我呸！
现在曾孙都来了……哼哼，她老人家可得好好把曾孙给搂好喽，以及曾孙的娘。
“奶奶……我来找我女儿。”楼曼有些受宠若惊，这老人家是几个意思？
“不慌不慌，和你女儿的曾奶奶好好聊聊。”
楼曼没法，只得点头应允。
没想到这一聊，一个小时过去了，女儿还是没有见着。
老人家话不少，也很精神。一口气说好大一段话，也不闲累。言语间，已透露了她对李颜月的讨厌。所以今天的婚礼她都没有去。
“奶奶……”这时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男人来，商大的影子斜射在地上，发丝蓬松，居家服有些褶皱，显然是从床上起来的。这和白天穿着西服不同，卸下了冷峻，反倒有种阳光型的帅气。却在看到楼曼时，眸子顿时一缩，厌恶感表露无遗！
楼曼当他是空气。
“你出来干什么？你把我的曾孙哄睡着了？”老太语气煞是不满，语态间大有一幅你要是敢没把我曾孙伺候好，看我不宰了你的狠劲！
商景没有回话，径直走到楼曼前，“你来干什么？我不会吃了她，要是查出她不是我的女儿，我会完好如初的给你送去！但是，你——”说着，深若寒谭的眸子划过一丝狠戾！
楼曼充耳未闻。
而老太……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！
“死小子，你在说什么？她就是我的曾孙！我告诉你，你要是把她送走，你也给我走！哼！”抱子心切啊抱子心切啊，什么也挡不住！
枕头砸到鼻梁，商景拿下枕头，甩到沙发上。
“奶奶，你要是想要个曾孙抱，我让颜月给你生一堆……”商景难得的笑起来，他站在水晶灯下，发丝一缕一缕的清晰可见，灯光照着他，俊美如斯。就像他的全身度了一层光环，经久不退，更似岁月下的水晶花，焯而不调。完美得不像真人。
楼曼听到这话不经意的抬头，看到了他露出来的两排白牙……这个角度看上去，竟像极了小五对她讨笑的样子。
轻蔑的憋了他一眼，尔后再没看他。
“我谁都不要，我就要我的曾孙！”
“奶奶，你们不要吵了。我能去看看我女儿么？”
“不能！我送你回去！”商景上前提着楼曼的胳膊就走。
而楼曼脚上有伤，这么被她一提，脚一扭又伤到了原位，就像有木钻在她的骨缝间穿梭一样！
“啊……”她轻呼一声，真的疼，特别疼！
“怎么了？伤到了？”老太过来一掌拍开商景的手，“赶快消失，我现在看你咋这么烦呢？”
有句话怎么说的……有了孙儿忘了儿。放在老太太的身上，再贴切不过了。
商景抿了一下唇，对于楼曼的厌恶越发大来！
拖过楼曼，这下不等奶奶发话，直接拽到屋外！
他用的力气很大，捏着她的手臂，捏得生疼。脚上还没站稳，他冰冷的话语兜头而下:“装什么？又想博取同情？”俊冷的面孔在通明的灯光下宛如冬日里的冰条，距离，寒凉。他双手抱胸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，没有一丝表情！
楼曼那只脚放在地上，根本动都不敢一下，钻心的疼。
心里是气愤的，然而那精致的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，黑眸如上弦月般璀璨明亮，迎视着他：“何必恼羞成怒，我只是来带走我的女儿。”
“等检验结果一出来，我会再作定夺！今天……你见不了！”
楼曼急了：“你凭什么不让我见？”
“就凭——我不爽！”商景一字一句说出，随后把司机老张叫了来，“送她回去。”
老张是从主屋出来的，看着少爷脸色极不好，有些胆怯，“少爷，老夫人说……让您送这位小姐回去。”
商景从诺地窗前看到了依然生着气的奶奶，无法，只好领命。
长腿一跨，先行走。
楼曼没有见着女儿，还真是不想走。但显然……今天是见不到了。
上车，一阵清爽的味道传来，很好闻，貌似是沐浴露的味道。宽大的车厢里，有了商景，显得格外的压迫。
“开车！”声音如清润冰水，好听，清脆，不参杂一丝杂质。
车子启动，楼曼闭目恬息，脚裸早已肿大，在屋里被商景那一拖，估计肿得更厉害了。
车子行驶到了高架上，车速显然慢了许多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商景的语气有一种多在这车子里待一秒，他就少活一年一样的烦燥。当然，楼曼明白，那是因为有她在。
你讨厌吗？那太好了……
我的存在，就是让你讨厌的！
楼曼冷笑。
“少爷，前方大概是堵车了。”
二分钟后，车子已然完全停下。
等了五分钟，丝毫不见松动的迹象，堵得不行。
商景的呼吸稍稍急促了些，他侧过头看了眼闭关着眼睛的楼曼。高架上的灯光斜射地来，正好打在她纤长的睫毛上，浓密而卷翘。肤白细嬾，五官端正，不艳却媚，如水中之莲。在他阅美女的经验来看，她的气质显然排在前三。
这种青如莲的气质出在这处女人身上，可真是暴殄天物！
“商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？”楼曼又没有睡着，自然能感觉到他犀利的视线射在她的脸上。陌生，打量，如X光般只有想把她脑袋切开来的探究！
她想，这商景是真真恨透了她的。
自然，搅了他的婚礼，他有理由讨厌她。
“下车！”商景冷道，盛气凌人！
此时，前方的车流有行驶的节奏了……
“把门打开，让她下去！”商景又一次道。
司机愕然，这是高架……
“没听到吗？！”
“是是是！”司机立刻按下了前方的门控，车内响起叮的一声，车锁已开。
楼曼没有动……
商景见她迟疑，索性直接伸出手，打开门，把楼曼推了出去！动作快速利落，很是流畅！更是急切的，一分钟都不想与她呆下去了。
楼曼脚本就疼，被他这么一推，一屁股摔在地上。
而车子还在行走……惯生的摩擦让她的手掌与地面擦出火辣辣的感觉来。
她可真是倒霉，刚被赶下车，高架堵车竟然恢复了……
6
脚扭伤，让她打了整整三天的针，女儿没见到，然而却有意外之客找上门。这个‘客人’是她心里的疼，一辈子的疼。
啪！
报纸摔在桌上，响声足以证明了主人不爽的心情！
“你一回来……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礼！”言语间无不讽刺。
楼曼还躺在沙发上，脚裸上贴着消肿贴。她扫了一眼报纸，上面是某个酒店的大堂，主角是一男一女正在拥吻……而只有她知道，没有拥吻，只有她‘强吻’而已。
“你这么急燥干什么？这毕竟是你的酒店，你是主，我是客。坐下来喝杯茶吧。”楼曼倒是一派轻松，心里那颗早已固定的针，此刻又松了……正在心里缓慢的搅着，搅着……
楼云天见她这幅悠然自得的样子，心里更是气愤，“这是你见父亲的态度吗？”
“不好意思，若我没记错……五年前，医院里奄奄一息时，我父亲便与我断了关系！”是的，她的父亲……她有一个绝情冷血的父亲，只为工作，只为面子，只为利益，他能做出任何事来！
“你——混帐！”楼云天气急，却又辩解不出，很严厉的扫了眼楼曼，“颜月是你的表妹，你不准伤害她！远离商景！否则你就离开这儿，永远不要回来，我楼家丢不起这个脸！”
楼曼停下了一切动作，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父亲……生她养她的父亲，用着那样陌生那样警告的语气……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，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，却又遥远得如同一个在天堂，一个在地狱。
那根针，蹙然在胸口里快速转动起来，天翻地覆，针针戳着她的心脏……
她很佩服自己居然还能用着很淡定的语气来和他讲话：“我离不离开是我的事儿，旁人管不着。还有，那是你儿子的表妹，不是我的！我没有妹妹，我只有妈妈！只有被你强行离婚，强行逼走而死于他乡的妈妈！”
她的父亲，楼云天，楼氏最高执行官，商场上举足轻重，却是一个禽兽，十足的禽兽！
赶走她后，又逼走母亲，导致母亲在他乡车祸死亡，连尸体都不是全尸。而他呢？这个人夫人父……却在这一切后，很平静的把自己在外面养的小三，以及小三的儿子接到了家里来。
她一直以为，有一天她会和父亲对峙，她说出这句话时，会用撕吼的方式……因为那是心里面长久以来的积压，长久的愤恨！
然而看到父亲这张脸，她却吼不出来……因为她已怒到了极点！恨到了极点！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去压着这股火去了，否则她真的会忍不住亲手掐死她的父亲！
“楼曼，注意你的措辞！你的母亲是自愿走的……好了，时隔五年我们第一次见面，我并不想和你闹不愉快。总之，我说过的，离开商景，不准伤害颜月！否则，你知道我的。”楼云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楼曼保持着一个姿势呆在那儿好久好久……
啪嗒拍嗒……一滴滴的眼泪打在牛仔裤上，如雨纷飞。
最后她终于受不住爬在腿心处，呜咽出声！十指握着裤子的边缘，握得非常用力，可见骨骼的处青筋暴起！
打心眼里……她还对这次回国报了丝希望，或许父亲年岁已高，或许五年没见他会想开，会想念她。会给她一个父女间的拥抱……这是父亲的酒店，这酒店里好些高层都是认识她的。所以她从住进来的第一天，父亲就必然会知道！
可是，他没有来……
第二天依旧没有来，楼曼有些失望。
第三天……
第四天，他来的时候，带了一张报纸。来替他儿子的表妹抱不平，破坏了她的婚姻！
依旧是赶她走……还是一样。
他的残忍比起五年前，更甚。
心里疼得无以复加，一瞬间有如天塌！果然……不该做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此生除了小五，再没半个亲人。
***
商景拿着手里的文件夹，里面有两份文件，亲子鉴定证书，以及楼曼这些来的踪迹以及她干过的事！很详细……极为详细。
他先看了楼曼的……五年前因求爱遭到对方羞辱，然后割腕自杀，却被父亲赶出家门。然后去了新西兰，然而在新西兰的一年后，空了一年的消息……空白，那一年一丝一毫关于她的踪迹都查不到。
接着就生下了小五，地点是在意大利威尼斯，长居三年，近期回国。
商景看着她的详细简介，浓眉蹙成了一团……
接着翻到了亲子报告，这是他亲手去做的鉴定书，不会是假。
结果为：父系关系99.%。
拿着纸的手顿然一僵……怎么可能？这怎么可能？
他有感情洁癖，所以这些年来他身边的女人也只有李颜月一个。况且，这五年来从未去过新西兰，或者是威尼斯！怎么会凭空多出一个女儿来？
***
商景打电话来时，是第二天的下午。脚裸已消肿，但走起咱来依旧会有些疼就是。
让她去宅子，似是检验报告已出。
想来也会做个定夺了吧。
楼曼收起心里一切的哀鸣，整理着装，去商家打一场硬仗了！
这一回得到了皇太子的恩准，去商家时再不用三请四报，一路畅通无阻。
而大厅里……难得的商家人竟全到齐了，没有李颜月。许是怕这种场面，让她难堪吧。
她一来，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扫过来，多的是凌利与探究，厌恶。没有一个欢迎的，当然除了老太太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。那笑来源，也是因为小五。
“妈咪……”小五四天没见着妈妈了，格外的想念，从黎熏的怀里一下子挣脱出来，扑向楼曼。
“哎呀，小心点……我的乖乖……”老太太忧心呐，跑这么快，摔着了她不得心疼死。
“妈咪，我想死你了，你都不来找我。”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委屈了，语音带颤，眼里梨花带雨。
“乖，不哭，哭了就不是好孩子。”楼曼格外的心疼，女儿啊……她唯一的精神支柱。
“过来坐吧，别站着了。”商瑞发话了，疼爱的眼睛从小五的身上度过去，转到楼曼的身上就变成了威严！
“谢谢爷爷。”楼曼恭敬如答，落坐。却好巧不巧的正坐在商景的对面……他兀自晚着铁观音，对于她的到来，视若无物。刚刚那通电话，估计也是被长辈们逼着打的吧。
“检验结果已出，孩子的确是我商家的。”商瑞发话，鬓角有些白，眼角却依然锐利，可见这个老人在年轻时也是风云人物。
楼曼知道还有后续，静观其听。
“孩子留下，至于你……我相信景儿会给你一个说法。”商老爷子如此道。
楼曼能感觉到老爷子是不喜欢她的，他这话潜意识是在说……让商景赶她走，这个宅子容不下她。
楼曼扫了一眼对面的人，兀自喝着茶，修长的指间抚着杯沿，指间圆润，骨节分明。他不言不语，眼尾处微微挑起来，生生的给人一种倨傲感。
她心里冷笑了一声……
握着女儿的手，她的声音铿锵有力：“爷爷，我和小五不会分开，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！”暗在话：女儿要留下，我也留言下；她若是走，女儿必然也会跟着她一起走。
她的回击倒是挺出乎商瑞的意料……
而楼曼清楚的看到商景抿着茶的唇，轻轻一撇，一个蔑笑溢出来，茶同时滚入喉咙。
“嗯嗯嗯，我是不会和妈咪分开的。”小家伙可真配合，立马抱着楼曼的脖子。
“乖乖，来，到奶奶这里来……”黎熏宠溺的道，这几天的时间她一直在陪着孩儿玩，实在是太喜欢她了。对于楼曼五年前自杀的事，她也是知道的。本来不怎么喜欢楼曼，却因为这个孙女儿，她对楼曼也改变了一些想法。
小家伙‘难舍难分’的看了眼楼曼，后者朝她鼓励一笑。小五扑着小短腿，扑到了黎熏的怀里。
小孩子虽小，但却是极其敏感的，“奶奶……我要和妈妈在一起。”圆滚滚的眼睛直直的瞅着黎熏，都是母亲，怎可忍受分离之苦。
黎熏摸着小家伙的脸蛋，这些年在外面，这孩子必定是吃了些苦吧。
“爸，要不让楼小姐留下吧……”黎熏朝着公公说。
“妈，我带她出去谈。”商景放下杯，直接站起来。速度之快，很明显不让爷爷接下话来！淡漠的眸子扫过楼曼，微微下垂，透着一股警告！
楼曼淡笑不语，起身鞠躬告别。
却不想小五一下子从黎熏的怀里溜出来，“妈咪，我也要去。”
楼曼和小五出去时，商景已然坐到了驾驶座上。淡淡的阳光透着玻璃打在他的下巴上，线条硬朗，神情淡淡。唇上部分稍嫌暗一些，却越发的觉得这人如处阴寒之处的王！一种由骨子里渗透出来的霸气与黑色的迈马赫，配合得浑然天成！
“粑粑……我要坐前面。”粑粑开车哦，还没有坐过……小五显得很兴奋，打开车门，一股溜就钻了进去。
商景的目光也随着她慢慢的移过来……小小的身子朝着他这边飞奔而来，在他的眼前就像有一只蝴蝶由远及近扑扇着她美丽的翅膀，柔软的翅膀打到了他的心房，酸酸的，麻麻的……有些不知所措，有些欲罢不能，有些陌生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……
7
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到她的身上去，红扑扑的脸，黑白分明的眼睛……对着他，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，眼里写满了得到了全世界一样的兴奋。坐他的车，就像是得到了一颗从来都没有吃过的糖一般的开心。
商景莫名的失神，看着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儿……忘了下一步他该做什么。
直到——
“下来！”清脆，严厉！
小家伙吓得顿时肩膀一缩，万般不愿的慢慢、慢慢的挪动着小脚……
那样的眼神，糖到手了送到嘴边了，却又被抢走了一样的委屈。
“你干什么？！”商景胸口一荡，拽住小五的胳膊，单臂搂着她，冷冷的目光扫向楼曼。
楼曼站在窗外，目光坚定：“小五，我说过不许坐在副驾驶座上，难道你忘了？下来！”
小五低着头，用着软糯的声音极小声的说：“对不起，妈妈……小五没有忘。”只是粑粑要开车，她太兴奋了。
那种语气……像一把柔软的刀，咚地一下插进了商景的胸口！
他抿着唇，目光如炬：“我在南山等你。”不再言语，单手抱着小五，启动车子，一个漂亮的甩尾，车子转瞬即逝！
楼曼手握成了拳，该死的该死的！
“粑粑……妈咪是不是生气了？”在南山咖啡厅，小五依旧有些余悸，如受惊的兔子一样，她知道妈妈是为她好。在听到商景说“不会。”后，小五伙才放松身子，才露齿一笑。
商景难免有些不舒服，“不要怕，我……爸爸会保护你。”自己说出这两个字时，心里咚咚跳了两下，不知是兴奋，还是激动，还是紧张。
“谢谢粑粑！”
五秒后……
“哎呀，哎呀，憋不住了……”
商景急忙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想上厕所，快点快点，小五不行了……”稚嫩的五官挤在一起，嫩得能挤出水来。
而同时——
“景，你竟然在这儿……”一个黄裙女子迎面扑来，俏丽的脸上有着动人的笑容。
商景叫来服务员，把小五带到洗手间解决。
李颜月绵若无骨的身子立刻贴向他，“景……”那双如水秋眸，有控诉，有委屈。
“乖。”商景轻言，没有不耐烦，却也没有歉疚，没有爱恋。
“景，那个小女孩……”李颜月看着小五离开的方向，拧着细眉，楚楚可怜。
“我女儿。”商景没有丝毫避讳，直接承认。其实这种感觉……不遭，甚至有种立刻搂小五入怀的感觉。很陌生，却很新奇。
李颜月怔住了！
她知道那是商景的女儿，她很早就知道了……但是没想到商景会回答这么的……理所当然。其实今天，她是一路跟着商景来的……
对于商景，她是没有任何把握的。好不容易他同意进了礼堂，却冒出一个女儿来！而商景却也没给她一个安慰，这让她怎能不伤心，怎能甘心！
商景察觉到了她的失魂落魄，懂得她的心思涌动，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。咖啡厅的光线不甚足，有丝阴影笼罩在他的深眸里，闪烁其华，捉摸不定。
“那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李颜月说这话时有些颤抖，迷离的目光如投了石子的湖，旖旎潺潺。
商景略低着头，看向她光洁的额头，簿唇勾动：“你还是我的妻子。”
这是承诺。
李颜月一下子笑开，一滴泪在眼眶里迅速晕开，砰然划落！投在商景的怀里，贴着他的胸膛默数眼泪。
“哟，还真是恩爱。”楼曼斜斜的靠在屏风上，一袭简单的针织衫牛仔裤，简单利落！流海斜飘在颊段，那眸笑意得意味深长，笑得潋滟锋芒！她那样子，像是站了好大一会儿了。
商景连头也没抬，对于她的到来——如若无人。
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打在玻璃桌上，发出清脆的回响。这声音听着没有节奏，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！
李颜月退开来，抹了一把泪，孱弱得有风中之柳：“楼小姐，你好。”清浅的嗓音，直想把人魂给勾了去。
楼曼一屁股坐在他们的对面，“不用客气。于理，我该向你赔个不是才对，坏了你的好事。”注意，楼曼用的是‘好事’，而不是婚礼。
商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……柔柔的光打在他的身上，就像打在了一座无美的雕像上，在光与影的交接处，他屹立不倒，璀璨夺目！
李颜月只是看着她，没有说话。而那样子，又像是真的在等楼曼的道歉。
楼曼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咖啡，然后转过头对着李颜月笑容可掬，“可实在是……不好意思。我没有打算道歉,这其中原由我想李小姐应该明白。
楼曼明亮的眸子微微一勾，意有所指。
李颜月瞬间脸色一白，脊背一僵。然，这也不过是刹那。她看了眼商景，在后者依旧是毫无反应时，她秀丽的眼睛已然恢复如常。
“楼小姐，说笑了。你说得对，你的确用不着道歉。因为这件事，不是你道歉就可以解决的，不是你道歉我和景就会原谅你的！”搅了她们的婚礼，何等大事！
若不是商家强行压了下来，这会儿恐怕全城皆知！
压下了媒体，却压不下悠悠之口，依旧闲话四起！
“你说得对，的确不是道歉就能解决问题的。你为私欲而去做一件事情，却不知这件事情毁了一个无辜人的一生！”楼曼缓缓道来，语气淡如水，似阐述，似他指。
李颜月有丝迷茫，有丝不解，有丝震惊……
楼曼，是不是知道些什么？
若是知道……她又怎么会知道的？
“妈咪，我来啦……”软软的身子扑来，抱着楼曼便亲了一下，红扑扑的脸上竟是谄笑。
因为李颜月的到来，楼曼瞬间没有了心思。
“商景，既然有外人在，我们的事改日再谈。”她不想在多待，牵起女儿的手转身往外走。
楼曼若是知道在咖啡厅门口会碰到他……她宁愿对着李颜月那张虚假的脸！
她没打算打招呼，直接闪人！
奈何——
“站住！”楼云天冷呵一声，气势十足。
楼曼深吸一口气，旋身，对着父亲扬起一张只对陌生人才有的笑脸，“先生，有什么事么？”世界可真小，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他！
“你……混帐！”楼云天气愤难当，先生，先生？
“好久不见，曼。”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人，颀长的身姿，靓丽的外表，翩翩少年，如沐春风。他狭长的眸子，笑意盎然，更有着一丝丝的讥蔑。
楼曼看向他，一张和父亲极为相似的脸，却有一双比父亲更会演戏的眼睛！
线条流畅的双眼皮，总是能把他的假笑掩藏得很好。
“请叫我楼曼，我和你不熟！”楼曼一字一句，面对楼以傲，她总能想起很多不堪的过去来……而他，却是她过去不可抹去的污点！
“越来越不像话了！父亲不叫，对于哥哥说出这样的话来，你是……”楼云天本就是难忍楼曼这幅态度，这会儿更是找到理由好好教训一番。
“楼总裁，原谅我家教不好。我的父亲没有好好教过我如何称呼长辈，如何和小三的儿子和颜以色！”
“你——”楼云天在体内汇聚的一个点，猛的爆发！
啪！
宽厚的巴掌在她的眼前高高扬起，楼曼躲闪不及……
脸被打得侧向一旁，火辣辣的，疼，疼到了极致。
“啊呜呜，不要打我妈妈，你是坏人，你是个大坏蛋，你走开……”小五看到妈妈被打，急了。小小的身子扑上去，想把楼云天朝后推！
“你竟然还给我带回来一个野孩子，这野种是谁的？你可真是天大的胆子！”楼云天不喜欢这个孩子，哪有孩子一上来推人，他腿一崩，小五圆滚滚的身子直直倒在地！
楼以傲深眸一缩，下意识的想去把孩子抱起来，但看着楼曼后来来势汹汹之人，于是便没有动静。
“唔唔……”小五见妈妈被打，本就伤心，这会儿倒在直，更是委屈，泪扑腾扑腾流个不停……
楼曼扫了眼楼云天——很平淡的一个眼神，却莫名的让楼云天手指一缩。那种眼神，有如冰剑，刺入身体之无形，寒，利！
他的女儿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，这真是他的女儿么？五年不见，脱胎换骨了？
在楼曼抱起女儿前，已有人快她一步！
小五倒在商景的怀里，揪着商景的衣领，抽抽咽咽。
“商总，真是巧……”楼云天的脸色有些挂不住，商景怎么会在这儿？透过商景，看向李颜月，后者眸光一闪，没有看他。
“楼总，我想做为一个长辈，起码要有些口德，否则如何教育子嗣！这是我的女儿，不是野种！”商景紧搂着小五，目光寒彻，如霜罩寒梅！高大的身躯若有似无的挡在了楼曼的面前，比楼云天高一些，导致说话时得俯视着他！
从来没有一个晚辈教训他楼云天，平辈中对他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。
然而今日……楼云天却忍了！
因为，商景那句‘我的女儿’。
他有些懵……这小女孩怎么会是商景的孩子？而楼曼又怎么会和商景搞在一起？
“如此，是我这做长辈的失礼了，抱歉！”
商景没作任何回应，抱着女儿直接出了咖啡厅，楼曼紧随。
李颜月也想走，商景竟然又一次把她丢下了……
然而刚走一步，楼云天便挡在她的面前！
犀利的眸子直直射向她，“颜月，你有事瞒着我？”
李颜月讪笑着，柔柔的喊了声，“姨父。”
楼以傲看着李颜月这幅样子，随便打了声招呼，直接闪人！
他想……他现在得去做一件事情了。
楼曼，竟然回来了！
而他居然现在才知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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