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晋社会奢侈成风,君主和大臣骄奢淫逸,贪取钱财,彼此之间还尔虞我诈,争权夺利。财富的浪费在这样的环境下是显而易见的。门阀士族拥有极大的特权,同时这些政治、经济等方面的种种特权为他们挥霍财富提供了巨大的便利。
独特的庄园经济使得这些门阀士族可以轻易获取众多物资,累世的积攒使得他们的财富越来越多。他们的田地有众多的佃农来耕种,士族只需要享受这些财富带来的便利就够了。世家子弟从小就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中,他们不知道普通人获取财富的不易,坐拥巨额财富的他们只会觉得这只是平常生活。
根本不会考虑到平时花用所消耗的财富达到了怎样的奢侈程度。何曾“食日万钱,犹曰无下箸处”,在与同阶级士族的比较中,奢侈消费只多不少。
一、门阀士族的奢侈浪费
在社会中众人都以奢侈为荣时,消耗的物资是非常难以想象的。如同王戎“积实聚钱,不知纪极。每自执牙筹,昼夜计算,恒若不足”,大量的钱财用在奢侈浪费当中,并且无法停止。众多门阀士族为了钱财不择手段。在炫耀性消费上所使用的财富更是不知凡几。士族们为了更加享受,炫耀自己的财富,总是会要求生活的方方面面更加精致舒适。
日食万钱却仍然不满足,为了烹制食物所消耗的财富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数字,根本不能理解奢侈带来的浪费,反而以此为荣。饮酒也是其中的代表,酿酒所消耗的粮食非常之多,在没有足够生产力的社会中本身就是一种奢侈。而在西晋,能够大量饮酒的人则是一种荣耀,士族以饮酒为荣,喜好饮酒者众,而他们的行为也备受推崇。但是,这些行为的背后却是粮食的浪费,钱财的消耗。
奢靡之风使得士族的财富没有花在社会财富的再创造上,也没有使得生产力进一步发展。门阀士族的奢靡习惯,使得他们从事各式奢侈享乐的活动,购买不必要的奢侈品,彼此之间相互比斗。财富由此消耗、浪费,并不能够为社会的发展做出贡献。
对劳动力的占有和奴役是西晋社会特别突出的问题,士族在奢侈消费的过程中,为他们服务的仆役必不可少。门阀士族想要听曲看戏,便要培养一批专门杂耍取乐的歌舞杂戏人员。还有平时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侍从与仆役。豪门显贵的吃、穿、住、行、特殊服务等各个方面都需要各种类型的服务人员。士族所拥有的仆役数量众多,如石崇有“苍头八百余人”。
这些奴仆比之普通的百姓更加卑贱,地位非常低下。他们从事的都是伺候人的活计,这些活计需要他们铺首贴耳,聪明机灵。仆役们没有人身自由,他们的技能都是朝着伺候人的方向发展的。脱离生产的卑贱职业使得他们的地位比之普通百姓还要更加卑微。
这些本应该成为劳动力的人,技能都是脱离生产劳作而畸形发展的,而且生命都没有保障。“吹笛人有小忘,君夫闻,使黄门阶下打杀之,颜色不变”。士族地主对其拥有的仆役都拥有随意处置的权力,这些仆役本身就是作为门阀士族的财产存在的。
奢侈消费需要仆役,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。豪门地主拥有大量称谓不同的劳动力,不论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,他们都被门阀士族占有。豪门们不择手段地私募人户,以供自己奴役。“咸宁三年,睦遣使募徙国内八县受巡逃、私占及变易姓名、诈冒复除者七百余户,冀州刺史杜友奏睦招诱逋亡,不宜君国。”
“机遂将奴、客、门生千余人入广州。”“可见官僚豪族占有荫隐人户、客户、田客很多,虽然皇帝和地方官明令禁止,不过徒行文书,实难收效。”这些行为使得国家拥有的土地人口越来越少,难以收取足够的赋税,劳动力游离于土地之外。在晋初荒地还不少,但国家却缺乏足够的劳动力。而门阀士族拥有的土地越来越多,所获取的财富也越来越多,实力也越来越强大。
除了仆役之外,还有一些人通过投靠或效忠的方式,依附在门阀士族门下,这样就可以从他们的保护人那里取得维持有闲生活的必要手段。于是这些人成了世家大族的门客、扈从等人,从而由其圈养并受到他们保护。这些人同样服务于门阀士族,属于有闲阶级的附庸,同样不会从事劳动。
世家大族的子弟一出生就能享有最好的待遇,他们不用为生计忧愁,享受仆役的伺候,无论哪个方面的资源都是非常优厚的。但西晋社会奢靡成风,玄学也在不断发展,世家子弟并没有传统儒生那样尊崇帝王,报效国家的念头。
门阀士族子弟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,习文识字,家中也有各式书籍典章,能够在国家最好的学校读书,拥有最好的老师,享有最好的教育条件。但是,这些并不足够使他们成为对社会发展有用的人才。自小的待遇使他们无论什么都可以轻易获得,根本无需付出努力。九品中正制的存在使得他们无需努力就可以轻易做官。
如此好的条件下,学生却几乎没有强烈的学习动力。再加上社会环境中奢靡享乐的风气,学生很容易耽于享乐而忽略学识,从而成为纨绔子弟。而本身有才学的庶族则因为身份的问题无法得到重用,一部分的人才被浪费了。
二、魏晋的名士风流
西晋整个社会中都弥漫着一股奢侈享乐之风,清谈盛行,士族不务正业,只知享受悠闲时光。这一时期,玄学发展得很快,儒学不再成为唯一正统的学说,魏晋名士讲究的是所谓的名士风流,他们的行为通常放荡不羁,不守礼教。这些人纵使有才,在以奢侈为风尚的大背景下,并不能有效地将他们的才能用于为国家服务。
崇尚饮酒的时代,这些所谓的名士往往醉生梦死,以饮酒为乐。终日都在不清醒的状态下,如何能够继续进步,并发挥所学之长,让国家变得更好。甚至有的人为了喝一口好酒才去做官,这样儿戏的行为,使得人才浪费在不必要的事物之中,不能够学以致用。
清谈玄学成为高门大族等有闲者的点缀。在曹魏政权当政的时候,何晏、夏侯玄等人以玄学为曹魏政治服务。当曹魏政权和司马氏政权相交替之时,两个不同的政治集团展开了激烈的斗争,许多热心政治的名士被卷入其中,在越演越烈的斗争中,他们相继被杀。于是这时候的玄学就变得故作姿态,故弄玄虚。高门大族将玄学作为求得功名利禄的机会。这时候的玄学则虚浮夸诞,完全为谋取更好的政治地位来服务了。
占有大量土地的豪门,剥削大量财物,发展豪门经济,是清谈玄学的物质基础。只有拥有足够的经济实力,才能承担起只有清谈的悠闲生活。豪门士族占有大量的土地以及劳动人手,从中剥削到大量财富。而清谈不过是为他们争权逐利,剥削农民的行进笼罩上一层美丽的面纱,掩盖门阀士族尚豪奢,逐利益的本质。
奢侈的社会风气使得士族贪闲享乐,做事情不够务实。他们没有形成为社会做贡献,报效国家的意识。士族通常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才进行工作。这样一来,他们的眼中常常只有家族,没有国家。
为了获取更多的财富,得到更多的利益从而为家族服务,能够享受到更好的待遇。士族的心中没有为国家、为百姓服务的概念。奢侈享乐的生活腐蚀了士族的思想,人才也会变得不再是人才。他们的心中只有利益,不存在国家大义,人才不会浪费在蝇营狗苟的利益斗争之中。
虽然不可否认的是,良好的经济条件为一些诗人提供了优渥的生活环境和文化氛围。还有一些在西晋较为有名的文人代表,所写文章华实并茂,有一定艺术成就。但西晋奢侈之风盛行,门阀士族中弥漫着奢靡享乐的氛围,缺乏对社会的切实关心。所写文章也大都浮华空洞,对华丽的辞藻较为追求。
“西晋以来的文章,日益讲究俳偶华丽,追求辞藻的优美,而忽略了思想内容。即使表章书启,应用之文,无不讲究骈俪,务聘词华。”这一时期,门阀士族占据统治地位。所写文章大都以粉饰太平为主,内容浮华空虚,缺乏实际内涵和现实意义。
总结
社会财富巨大的浪费也正好揭示了封建时代经济发展的本质:自然经济下,人们满足于简单再生产,自然经济不需要扩大再生产,工具简单、土地有限、成本较少。不追求市场效益,不需要通过市场释放多余的产品。而商品经济不同,“资本主义生产方法,不仅以大规模的生产为前提,且必然要以大规模的售卖为前提。”
扩大生产是商品经济的根本目的。而扩大再生产的前提条件是财富转让为资本,在扩大再生产中消耗资金等财富。所以在商品经济发展过程中,资本家疯狂地追逐财富,但目的是进一步扩大生产。表现在个人生活上往往节俭、勤奋。在自然经济条件下,人们疯狂地通过权力等霸占财富,醉生梦死,挥霍,因为财富唯一的出路就是挥霍。